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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時代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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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特別行政區已經成立了15年。然而,氹仔的益隆炮竹廠舊址更新改造工作取得的進展依然甚微。此項目不但具有極大的文化價值,而且標誌着對澳門工業時代特有遺產的傳承保育。此保育工作已取得的進展都是源自當地居民的保護意識,至少他們在當時就已經知道如何動員群眾來避免對炮竹廠的「破壞」。

據建築師樊飛豪( Francisco Vizeu Pinheiro )博士稱,早於2002年,已經有發展商希望在益隆炮竹廠舊址建造一個30多層的樓宇。

他解釋說:「當宣佈在嘉模聖母堂附近的益隆前面開展建設的意向時,人們都強烈反對,並向當時的行政長官何厚鏵遞信請願。於是,發展商置換了另一塊土地,益隆炮竹廠舊址也得以保住。」

成立於2004年8月1日、現有800多個成員、並會向政府提供關於如何保護文化遺產的意見的澳門文物大使協會(AEPM),認為益隆應被列為澳門旅遊行程中的一個景點。然而,澳門文物大使協會會長廖嘉豪對此並不是很樂觀。

他說:「我們認為益隆的情況非常難以處理,因為[工廠的一部分]是私有財產,而且可能不止一個家庭擁有產權,這讓事情變得非常複雜。」

 

 

一個時代的見證

據專家介紹,益隆炮竹廠成立於1928年,是澳門「規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一個歷史工業園區,也是一個幸存至21世紀的文物遺跡。」益隆炮竹廠佔地超過3萬平方米,現在幾乎是澳門歷史上一個特定時代的唯一證據。

樊飛豪解釋說:「它是澳門傳統工業的代表,煙花炮竹業在1880年至1980年期間曾經在澳門的經濟中佔着一個重要位置。因此,它具有建築、美學、歷史、社會和教育的價值‧」他還主張保護這些工業區,以便為澳門歷史城區減壓,並促進可持續的城市發展。

由於中國大陸和香港頒佈生產和持有煙花炮竹的禁令,於是上個世紀60年代,澳門本島和氹仔島的炮竹廠數量劇增。這些禁令是為了公眾安全起見,因為在此前的1967年夏天,由於受到大陸的文化大革命的影響,香港左翼使用相關物品引發了一連串騷亂。

他在2010年在日本參加一個會議時,在與其他專家聯名發表一份名為《保護澳門的工業遺產促進可持續未來》的文件中提到:「當時,煙花炮竹產品大量出口。當時的澳門人,有的是一整家人,特別是婦女和孩子們,參與了煙花炮竹產品的生產。許多人在火災或爆炸中喪生。」

電影製作人 João Pedro Rodrigues 與 João Rui Guerra da Mata 製作的短片《益隆》在某種程度上回顧了當時生產煙花時的悲慘事故。他們兩位也是《澳門別》的導演。《益隆》是一部長30分鐘的短片,於去年12月在葡萄牙波爾圖/後菲林電影/紀錄片電影展(Porto/Post/Doc)首映。據製片人稱,此影片揭示了「一個炮竹廠廢墟中四處遊蕩的亡靈以及一些老工人的回憶。」

「我們首次在2011年參觀益隆炮竹廠時,此工廠是一個廢墟,被一眾生存遊戲的玩家用作遊戲場地。這裡正是《澳門別》中的一個場面,就是一個神秘的謀殺案現場。在我們研究時,我們發現了一些工廠前員工的報告。受這些報告的啟發,我們刻畫了一個虛構的人物,一個在益隆炮竹廠工作的工叫鄭敏婷(Teng Man Cheang ),她的回憶引導我們展開一個牽連甚廣而又虛幻的謎團。」

 

 

益隆綠化區

對於建築師樊飛豪來說,保護這個遺產十分重要。由於「氹仔市中心的人口密度顯著增加,需要此地區成為一個綠地區,類似[紐約的]中央公園,提供再生的空氣,為居民和遊客提供一個休閒和文化空間,同時提高城市的旅遊承載力。」

此外,益隆在「城市的可持續發展中也具備重要的作用,它可以填充氹仔島的縫隙,成為居民區樓宇和賭場高密度地區、氹仔老城區與龍環葡韻住宅式博物館之間的緩衝帶。」

他指出,傳統的旅遊區,如大三巴牌坊或媽閣廟地區的遊客已經飽和,澳門需要更多的多元化空間,而此工廠正坐落在一個戰略位置,對遊客和居民都非常有用。

而且,氹仔和路環的遺產或保護區也非常少。因此,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認為益隆應當成為一個遺產。

樊飛豪等專家倡議把益隆改造成一個創意藝術園,類似於在其他地方的工業區改造項目,如臺北把工業區改造成了華山1914文化創意產業園區,或者是北京798藝術區。他認為這些藝術區「目前對遊客有著吸引力。」

澳門文物大使協會會長廖嘉豪說,澳門文物大使協會希望益隆炮竹廠成為一個博物館,亦包括以前均益炮竹廠的設施。後者建於20世紀50年代,位於內港地區。去年,文化局宣佈,由於均益炮竹廠廠房破舊不堪,將進行拆除。在拆除之前,將收集其中的貴重物品,包括裡面的傢俱。

 

 

前途未卜

2007年,澳門特區政府公佈了為舊廠房翻新的草案,但由於納入項目區的私人地段業主之間缺乏共識,阻礙了項目的進展。2012年,文化局局長吳衛鳴表示,一旦產權問題明確,政府將與相關部門合作,以便「讓該廠恢復原貌,豐富當地的文化,並為當地人謀福祉。」

文化局在2014年12月9日的一個電郵中表示,已經與益隆炮竹廠的業主達成了協定,「為那些最重要的建築物或那些最需要立即修復的建築物開展結構性修復,以防止其毀壞。」政府簡單地總結說:目前「正在開展相關工程,但仍然沒有決定其未來的用途。」

建築師們與當地人多年來一直在試圖保護這一遺產。樊飛豪說:「文化局已經表示有興趣保護和發展此地區,將會做一些事情。」

澳門現在的文物保護清單於1992年開始實施,並在2005年澳門歷史城區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時修訂過,包括128個遺產,大多是教堂、寺廟、炮臺、殖民時期的建築和中式樓宇。但在澳門,工業遺產還沒被列為歷史遺產而得到保護。

去年三月,新的《文化遺產保護法》生效。自那時開始,新的遺產被逐一列入保護名錄。文化遺產委員會秘書長張鵲橋在12月宣佈,新的遺產清單除了那些已經列為受保護的文物以外,還將包括10多個項目。建築師樊飛豪希望益隆炮竹廠被列入受保護遺產的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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