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kael Obrénovitch活出他對「木」的熱情,並且以他最新的出品《Human Roots》作為這份熱情的見證。這批作品以爪哇島上找到的百年柚樹樹根為原材料,由Obrénovitch花了三年時間精心製作而成。
生於法國的Obrénovitch解釋道:「木已經在過去10年成為我的媒介。我從前修讀的是應用藝術,並且比較傾向於設計。設計與雕塑在幾方面都非常相近,但我真的十分喜愛藝術。藝術的絕對意義是非常純淨的。」
為了追求一個與他的思想更接軌的生活,Obrénovitch離開了他工作的一家法國知名廣告公司,去到了法屬留尼旺島。在那裏,他似乎找到了平衡,並把一個原本短暫的行程變成一個在島上長達3年的冒險之旅。
「我與『島』有一種不解之緣。我總是到最後都落在一個島上,這是我的命運。」
而在巴里島上獨特的木文化,就在機緣巧合下把Obrénovitch吸引住。
「我對巴里島上的Ubud鎮著迷了,因為那裡充滿着木雕文化。世界上沒有甚麼地方與那裡相似。事實上,那裡可能是獨一無二的。所有事物都與木或木文化有關。他們有材料,而且工匠的手藝都非常出色,那裡的人與文化都非常好。」
經過一連串意外的碰面與認識後,Obrénovitch不知不覺地就獲得了滿山的老柚樹、一個可以成為工作室的地方以及一隊工匠,全部由接待他的Balinese家族提供。而以木雕聞名世界的巴里村莊Mas就成了Obrénovitch把《Human Roots》帶到世界期間的小宇宙。
《Human Roots》曾經四次在巴里展覽過,其中最出名的一次是在世界知名的COMO Shambhala Estate裡展出6個月,當中包括1件專門為水療區設計的藝術品。
Obrénovitch承認要將一件木頭從原材料變成藝術品的這個過程並不輕鬆。
「即使我已經有其他人跟我一起工作,那還是一件在體力上和精神上都很艱難的事。」他笑說如果要他自己做的話,他一定會做到死。「巴里的氣溫高達攝氏35度,在工作室中又沒有冷氣和風扇,周圍又塵土飛揚。因為光線的關係,我們都會一起雕刻,還有因為這樣我們就可以互相給對方創作靈感。整個團隊都會對創作過程有所影響。他們有時會給我一些靈感。」
而這位法國藝術家對他製作所用的珍貴材料的尊重,也在製作過程的每一個步驟顯示出來。
「所有木頭都是來自爪哇的同一個區域。你可以從木頭上看得出來。他們大概是從同一片森林中出來的。但是其實很難去追尋他們的出處。巴里的天氣非常兇暴,那裡的陽光與濕度都給了那些木材自己的個性。你可以看得出那根木的整個生命以及有甚麼事發生過在它身上。就好像一個森林一樣,每顆樹都是不同的,但都屬於一個森林的一部份。」
Mas村也就成了Obrénovitch在埋頭工作時的一個最理想地點,並且是一個好地方去「傳遞他個人的生活意義,繼續他對絕對的追求,以及在無邊中的立身之地」。
但是,其實在這巴里的傳統村莊中也是有不少挑戰的。
「你不能做所有你想做的事。你覺得你有自由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你其實不能選擇自己的工匠,而是由家族為你揀選的。你不能選擇何時可以有你的工匠。如果他們已經有其他事情要做,因而要等一個月才可以讓他們來工作的話,你也不能說甚麼。你要尊重一切的事,這是我從巴里學到的事。你要有耐性,以及要釋懷。這曾經是多麼難做到。」
但他真的做到了釋懷,而且Obrénovitch也很熱衷把他的作品與看法分享到更遠的地方去。
「我創作的目的是要尋求與木的一場討論,去表現木的材質,以及要達至無限。我是一個疑神論者,但我也相信生命中神秘的事物。我不知道我們人類是從那裡來、要去那裡。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就是:我們要享受這一刻。就好像我的作品一樣,這木頭已經有大約二百歲老,在我們出現以前它就已經存在,並已經在製造氧氣來供應給我們。它需要的氧氣比我們少,而且還為我們製造氧氣。我嘗試讓人們對這事更敏感。這是一個生命的循環,但是我們現在卻要把這循環打斷、嘗試控制它,但這都只是一個幻想。」
為Obrénovitch而言,把他的作品帶到澳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在這裹的人都好像與大自然以及日常事物的根源都離得很遠。我計劃的一部份是包括以籌款去喚起人們的關注。我現在也正製作一張貼紙去幫助拯救印尼的森林。印尼擁有除亞馬遜以外最大片的森林,而現在所遇到的問題也非常嚴峻,大面積的破壞正在上演。」
Mickael Obrénovitch所用的媒介,本身也是他的訊息的一部份。他現正為毛里裘斯其中一家最好的酒店進行製作,也繼續了他與「島」和「木」的緣份,並讓我們看到在我們身邊的美好事物,以及我們需要去保護它的這份責任。